章法,本属文学术语,指文章的组织结构。书法章法,指的是字与字、行与行的上下承接、左右相辅、互相照应、安排成篇的方法,简言之就是整体布局。章法是书法作品重要的组成要素,也是欣赏、评价书法作品的首要条件,更是书法艺术性的重要标准。章法举足轻重,学习掌握章法要领具有重要意义。
行书章法与其它书体章法有共性的一面,也有其个性的一面。各书体之间,其章法要求有相同之处,也有不同之处,有的要求甚至相差很大。行书章法中,根据幅式、内容、字数等的不同,其具体要求也有差异。
行书章法所涉及的内容很多,有些问题还需要深入的学习探讨。本文仅就行书章法应把握的一般要领问题谈些粗浅的意见。
一、格式适当,因纸定字(或因字定纸),种类适宜,意在笔先。
格式适当。通常情况下都要根据书写的目的和用途,选择作品的幅式品种和大小,书写内容的布局也要与之适当。
因纸定字(或因字定纸)。根据选择的幅式再确定字的多少、内容、大小。如果书写内容已经确定,那么再选择与之相适应的幅式亦可。
种类适宜。就是根据作品的内容、用途和要求,以及个人的喜好,选择相应的章法种类,比如:有行有列式、有行无列式、字疏行宽式、长短参差式、其它特殊式等等。
意在笔先。在动笔书写之前,要对作品的章法布局进行总体设计。要根据正文的字数,认真考虑分几行恰当,字写多大,包括如何题款钤印,在什么位置等等,都应心中有数,不要盲目下笔。
二、四边留白,行气贯通,虚实处理,节奏明显。
四边留白。作品常用幅式中,除扇面外,其它都呈四边形状。一般不顶边书写,四边留白效果更佳。留白时应掌握左右相等,上宽下窄或上下相等(竖式上下宽左右窄,横式左右宽上下窄)。
行气贯通。行气是指字与字、行与行之间的呼应映带关系,有时也称小章法,可见其之重要。书写时要前后呼应,上下顾盼,意连丝牵,差参错落,首尾相应,贯通一气,似有一根无形而有生气的韵律线贯穿。这条线可能是垂线,也可能是曲线。
虚实处理。根据幅式、内容和章法种类,通过笔画轻重、字的大小、用墨浓淡等方式,对作品进行虚实处理。这样能起到调整黑白关系的作用,使作品更有立体的视觉效果。
节奏明显。除必要的虚实处理外,还要对作品的字(行)距进行相应调整,最好出现若干字组,形成疏密反差,像乐曲一样有明显的节奏感。
三、空不起头,末不取齐,句不加点,文不分段。
空不起头。写文章时,每段的开头一般都要低两格。而书法作品则不然,一般是直接起头,不空格。
末不取齐。作品正文的末尾,一般都要高于上行末端,不要取齐,以便形成缺口。至于高多少则要视情而定,但最好不要高于上行的二分之一。这就需要精心算计,不要盲目书写,以避免末尾时出现遗憾。
句不加点。古人写文章和书法时都没有标点符号。后来直到现在,除文章外,书法作品一直延用了不写标点符号的传统。
文不分段。写文章可以分段,显得层次分明。而书法主要是以字的外在形式表现其美感,所以其内容在书法作品中一般不分段。有时为了体现整幅作品的错落感,也可以将书法内容分为几大块书写,形成若干个缺口,似有分段之感。但这与原文的分段不一定相一致。
四、首字领篇,主字(笔)注目,重字有变,大小适宜。
首字领篇。书法作品的第一个字份量要重一些,要写的大气、浑厚,能起到管领全篇的作用。
主字(笔)注目。除首字外,正文中间也需要确定几个字(但不宜多)再加上尾字,作为主字。部分字的个别笔画作为主笔。主字、主笔都应该引人注目,相对突出一些。
重字有变。在同一幅作品中,相同的字出现重复时,要通过不同的写法体现出变化。王羲之的兰亭序中多次出现“之”字,但一个和一个的写法不同就是极好的范例。
大小适宜。除个别作品有特殊要求外,一般在同一幅作品中,字的大小要适宜,既不要一样大,也不要过于夸张,大小太悬殊。
五、款识相协,钤印得体,核检宜细,别漏补救。
款识相协。款识具有交代主题,明确主宾关系的功能,还对作品起着调节、平衡和装饰的作用。落款的字数多少,什么样的书体、字形以及字的大小、位置等,都要与全篇相适宜,既不能失调,又不能喧宾夺主。
钤印得体。用印不仅有凭信作用,还起到点缀、美化、平衡的作用。印文的内容,用印风格,印章大小、数量、朱白、颜色以及钤印位置等,都要统筹考虑。用印宁少勿多,宁小勿大。
核检宜细。除在作品书写过程中掌控好章法部局,准确写好每个字以外,在作品书写完成后,还要仔细核对检查。对个别拿不准的字(词、句)及其写法还要认真查字典、词典或者经典碑帖。钤印更不能用反、用错,以免前功尽弃。
别漏补救。在正文写完后,如发现有个别的别字、漏字或者颠倒字时,有的情况下可以补救,如“水下有土”、“山上补高”、“第X行字应为X字”、“上下互换”等。但有的则不能补救,必须重写作品,比如出现错字等硬伤或者空白位置不允许时,等等。
行书章法的要领,随着整个书法章法的发展变化,也越来越丰富、复杂和规范。要不断学习研究,走外在形式和内在神韵相结合的章法之路,进一步探索与之相适应的新要领、新办法。